一花逝一

谢谢你能点进来

是个冷cp专用小号,其他的看简介啦www

【知妙】总好过从未碰头

一个小短打,可能之后会扩写一下中长篇

  

知妙only,微量赛提,be预警

  

希望给你好的阅读体验


——

  

与卡维大概算得上和平分手。


他们彼此都没有闹腾,似乎早就知道了结局的不可逆转。在度过相对平静的一晚后,第二天早上,卡维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


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倒像是去外头旅行一样的潇洒豁达。


只不过这一走,大概永无归期。


而艾尔海森在醒来后看着往昔自己所熟悉的家,这才后知后觉,它似乎变大了许多。


衣柜里的衣服少了一半,款式和颜色都似乎单调了许多,放在柜子的的对戒也不见了一只,就连洗浴台上放着的一瓶用了一般的爽肤水也不见了踪影。


他到处都寻不到卡维的影子。真是讽刺,明明才分开不到一天,他就已经开始不习惯了。




“艾尔海森怎么……”提纳里看着那张被驳回的药品开单,“那么大剂量的安眠药,不合规的。”


刚来的实习生想了想:“这已经是这两个月的第三次了。”她有些不确定地补充一句,“书记官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那可是艾尔海森啊,放任情绪影响生活这件事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可能被关联上这个名字。提纳里压下了担心的情绪,在解决了医院里的工作后便久违造访了他的住所。轻车熟路地从地毯下找到备用钥匙开了门后,在一片压抑的黑暗中,医生的眼睛只看见了桌上开启的半瓶啤酒和沙发上一个裹着毯子的背影,不似平常那样挺拔,看上去甚至可怜兮兮的。


这是他认识的艾尔海森吗?


提纳里在玄关处站了很久。透过窗外斜射进来的、昏暗的路灯的光,他可以更加清晰的看见艾尔海森疲惫眼下浓重的青影。


“卡……”听到开门的声音,沙发上的男人蓦然回头,却在看见提纳里的同时眼中火焰熄灭。“不好意思。”他揉揉眉心,似乎是想站起来,“家里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


“客套就免了。”


青年无言叹气,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热水。“这个天气喝凉的刺激肠胃。”他把杯子递了过去,“对自己好一点。”


水温不低,可在氤氲的水汽里,虚虚搭在身上的毯子却好像有一瞬的收紧。艾尔海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镶了红边的玻璃杯,突然很平静地说:“这个杯子不是我的。”


“那,”提纳里明了话里的意思后有些抱歉,“我重新……”


“不是什么大事。”


干涸的唇角被重新撕裂,他若无其事地舔了舔,任凭那股子铁锈味道充斥口腔,也只是象征性的皱了皱眉。


或许只是因为杯子是易碎品,毕竟没有人想要和过去一刀两断后,还得处理这段关系带来的后续麻烦——所以登记前没有带上吧。可心里好歹也没那么难过了。


——他总算没有把所有回忆的残渣都全数扫走,多仁慈啊。


“提纳里。”


“怎么?”


“你和赛诺……”指尖顿了顿,他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没什么。祝你们幸福。”


他似乎永远没有那么幸运。


他从来都是一个有着明确规划与计划的人。而这不长不短的半辈子中,唯一有过的几次脱轨,似乎都是因为卡维。


从学生时代到踏上工作岗位,再到现在彼此都能算是事业有成……那么多日夜相依而眠,可为什么走到最后的不是他们。


艾尔海森很少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可感情确实是不能够用常规的逻辑来解释的。他想过很多原因,外部的、内部的——或许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至少,他没有好到成为卡维的第一优先项。


这几个月来的漫长黑夜里,他痛苦得快要发疯。


不能回忆,更不敢推演任何的可能性。虽然人大多是自虐的,但是希望燃起又很快熄灭实在是常人不能承受的。他自认并非铜墙铁壁,肉做的心脏会如同窒息一样抽疼。


“艾尔海森,”提纳里也一样闭着眼靠进了软垫里,“别这样。”


这条路不好走。这是在一起伊始自己就说过的话。往后的年岁里也有无数的人这么说着。谁愿意在禁区里被千夫所指?道理谁都知晓,可是情爱实在磨人,他逐渐开始优柔寡断,于是只能不断地催眠自己,让自己选择性的确定他并不知道。


现在想来,这七年里保不齐他俩都在虚以委蛇。真是个笑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事来。”艾尔海森撇过头看了看窗外,“不必担心,我有分寸。不会花费太长。”


提纳里斟酌着开口:“我明白你能调整好,可是发泄出来总归好受些……或许,”他顿了顿,“我说或许。你可以结婚的。”




结婚。他在很久以前,至少是遇到卡维以前——他的确想过结婚这件事。


娶一个心仪的姑娘,养些猫猫狗狗,愿意的话养一个孩子。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可以坐在饭桌前,一边吃晚餐一边看新闻联播。月未上梢时出去闲逛一圈,酷暑难耐时还能坐在阳台上大口咬着冰镇的西瓜尖尖。


那曾经是祖母期待着的“平静的生活”。


“我这辈子不会结婚了。”


有飞机从头顶驶过,穿过云层,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线。艾尔海森抬头,看着碧空中的那条线从明晰到模糊,最后与蔚蓝色的天穹融为一体。


那会不会是卡维远走高飞的航班呢?他想着。还是算了,他永远也不想知道。




“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起。


“海瑟姆,我依旧喜欢你。但是我们缘分确实尽了。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之前在鞋柜上看见的字条内容又浮于心间。这几行字被掰开揉碎后囫囵吞下,最后竟也能倒背如流。艾尔海森很想如往常那样反驳。“喜欢”,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缘分”?这不过就是新鲜感褪去后的体面借口。不是谁都会一直在原地等着的,既然他不会来,所以我也不会等。


——我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直到眼前的霓虹灯光突然模糊,艾尔海森看着提纳里递过来的纸巾,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哭了。


“我不喜欢他了。”


“好。”


“最后一次。”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让你见笑了,抱歉。”


提纳里挪过身子轻轻抱了抱这个实际上非常无助的人。


仿佛时光从未变过,他们依旧是年少时那心高气傲的青涩模样;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又发生了改变,岁月已在每个人的生命里镌刻上永远无法泯灭的痕迹。


卡维,你走的那么干脆利落,可是——


这真的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可我爱你。”


字条后的笔迹晕开,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湿一样。





七年后。


“喂,哪位?”


“我想请问,海瑟姆还是住这里吗?”


少年微微讶异,看向了艾尔海森紧闭的书房:“呃……请问您认识老师吗?”


“你是他的学生?”电话里的人的语气似乎比少年更不可置信,“他的性格居然……那可以请他接个电话吗。


“就说,我是卡维。”


好耳熟的名字。少年想。“好的,您稍等。”他应答道,放下听筒去敲了敲房门。“老师,您的电话。”似乎在某次打扫房间时,在一纸旧照上瞥见过这串单词。


“现在有些事走不开,挂了。等一下我回拨过去。”


“那个人说他叫卡维,似乎有要紧事跟你说!”


里头突然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谁?”


艾尔海森稳稳地推开了门,但胸口的起伏似乎比往日要更大:“没有听错名字?”


“就叫这个!……您慢点!”


他点了点头,快步走过去拿起听筒覆在耳侧。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发现自己的心跳速度此刻快得吓人。


“还是老样子。”卡维似乎笑了笑,“你一直都不肯比我先说话。”


又是一个七年。他甚至都快忘了那人的具体形貌……可现在又仿佛对那个恣意的金发天才历历在目。


“本来想拨你的号码,可是手机换过几次,已经不记得了。”卡维继续说,“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家里的座机,你没有换。”


艾尔海森没有继续寒暄下去:“怎么想到打电话。”明明那么多年都杳无音信。


对面罕见地沉默了良久。


“海瑟姆,我要结婚了。”



这算什么,结了婚然后向前任炫耀你现在家庭美满阖家欢乐?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艾尔海森捏着听筒的指尖泛白。他突然想就这么挂了一了百了。“为什么告诉我?”问出的话依旧是平静无波的频次。“你有权知道。”这个答复显然并不能说服什么。男人的声音难得拔高了一些,“‘一别两宽’,这是你自己说的。”




对面突然就没了声音。


“……今天窗外的叶子绿吗?”


【你看看,窗外的月亮圆吗?】


真卑鄙啊,不就是吃准了自己还顾念着旧情?但艾尔海森确实做不到置之不理。和多年前的卡维一样,他跑到阳台上向下观望,那抹已经许久不见的亮色果然也在静静地看着他。


“你果然没有怎么变。”卡维看着他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便下了楼,半开玩笑般的感叹。轻飘飘的话通过微风穿过耳膜,艾尔海森沉默地走得更近了些。“可你似乎变老了。”依旧是嘴上不饶人。他倒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问着:“可以和你叙叙旧吗?”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海瑟姆,陪我回学校看看吧。”


那是他们一生中最美好青涩的时光。


图书室内放在一旁的题册,林荫道上并肩走过时被树枝截断的影子,在办公室相遇时礼貌点头又暗自偷笑的复杂表情。


——历历在目的温存原来更加伤人。


艾尔海森默默地看着卡维,直到天色暗下温度渐凉,风吹在裸露的肌肤上会留下一串细密的丑陋痕迹,才终于妥协一般地走在前面。


“还记得路吗。”


没有用汽车。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开车的习惯,所以卡维就推出了那放在仓库中良久却依然崭新的自行车。


“大学时那辆?”


“工作后买的。”


“啊。”卡维愣了愣,“我不知道你买过这个。”


“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


再次相对无言。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卡维依旧环着艾尔海森的腰,却到底没有如年少时那样将头靠在他的背上——动作僵硬得有些做作拙劣。好在地方并不远,大概十五分钟之后,高中的轮廓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不愧是百年古校,这么久没有来,居然也未发生太大的变化。正逢假期,学校里没什么人,不似平常那样叽叽喳喳惹人心烦。将车推到小卖部前锁好,他们二人肩并肩,一同回顾着早已人非的母校。


“你和我是在篮球场上认识的吧。”卡维指了指那个生了铁锈的篮筐,“现在学校里都有塑胶跑道啦。”他回想了一阵,“图书馆好像也翻新了,里头还有奶茶店。挺可惜的,那就不能随心所欲带花茶进去喝了。”


他们走了很久,把学校全都逛了一遍后,又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操场上绕圈。他们也说了很多,从前的、现在的,桩桩件件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过往,只要撕开一个角,所有的事物便会纷至踏来。


原来每个人都那么清晰地记得,一件也不曾忘。


“卡维。”直到最后快要分别,艾尔海森突然问他,“新娘怎么样?”


“温和体贴,我觉得很好。”


“是吗。”男人将头偏到一边,“看来你很爱她。”


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念头,要是卡维不是自愿的,他就立刻带着他远走高飞——他不会再放开了。这个人惯会狠下心去亏待自己。可现在确定了。也幸好不是,这段感情并没有游离在人伦之外,大概以后真的能够长长久久。


“海瑟姆……我现在仍然感谢和你的相遇。当然,我也没后悔……”


“我知道。”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艾尔海森打断了他,“都已经过去了。”


他们之间一些难言的默契一如既往。“也是。”这个话题被一笔带过,“那之后过得好吗?”


“很好。”他又补充着,“非常好。”


直到现在我也依旧爱你。但我们终归不会属于对方。那些往事、还有虚无缥缈的缘分,在这一遭人生路里,冷了便冷了,淡了便淡了。


没有逃离一开始的情动,便就何其有幸。


渐渐的日暮西山,夕阳将远方的山头染至悲伤的血红。他们和很多年前一样在校门口分道扬镳,临行前,卡维轻轻抱了抱艾尔海森。


“我要走了。”他说,“明天的婚礼。新娘还在等着我。”


艾尔海森也回抱着:“祝你们白头偕老,比翼成双。”至少这句发自内心。



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长长的,如灭如幻。艾尔海森站在路灯下看着卡维脚下的影子越拉越长,也离自己的影子越来越远——再也看不见了。他轻巧地转身,背着光往家的方向走。


“学长。”他最后一次在心里那么称呼卡维,“祝你能够诸事得偿所愿。”


从此以后大概真的不会再见了,所以倒也不用在听见或者看见什么徒增烦恼的东西。一切都将在今晚过后走向结束。他依旧是温柔的天堂鸟,事已至此还记得飞回来告诉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


“从今以后,我是真的,这样不喜欢你了。”


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如果你曾奋不顾身爱上一个人。

评论(1)
热度(18)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一花逝一 | Powered by LOFTER